【楼诚衍生】四国乱
兄弟间偶尔喝喝酒，聊聊天儿，那也是美事一桩啊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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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七章 兄弟对酌
“银烛秋光冷画屏，轻罗小扇扑流萤。天阶夜色凉如水，坐看牵牛织女星。”
谭宗明觉得自己现在就是这种心情！
他一个大老爷们儿，虽然不至于去扑流萤，但是夜色凉如水啊，他感受的分外清晰。
凌远到了院子里就看见他表兄一个人在石桌子旁边坐着，正拿着一壶酒自斟自饮。
他刚走到近前，还没说话呢，谭宗明先开了口了。
“怎么不去接你的小崽子了？”
凌远瞬间就不痛快了，也不答话，只在石桌旁坐下。
他表哥那身娇肉贵的屁股底下垫着厚棉垫，毕竟这都要入十月了，天是真的转凉了，但是凌远就那么坐着，谭宗明要吩咐下人给他拿垫子，他还不让。
“总要给你拿个杯子吧？再说了，这一壶也不够咱俩喝的。”
兄弟俩相对而坐，默默饮酒，那端的一副苦大仇深。
凌远平常不怎么喝酒，但也不是滴酒不沾的类型，他表兄知道他心里不痛快，倒是也不拦着他喝。
反倒他有些好奇，“赵师弟没在家吗？你这一个人……”
“唉……”谭宗明哀哀的叹了一声，瞧了瞧他表弟，摇了摇头，“看来你这恩公的魅力也不过如此啊，人家想离家出走了，也还是半丝不留恋的……”
“怎么了？”
“闹呗……五天一大闹，三天一小闹……”谭宗明眼里都泛水光了，那叫一个委屈啊，“我的日子不好过的兄弟！”
凌远跟赵启平也相处了几天了，觉得那精怪虽然是个精怪，可相处起来跟人也没什么区别，何况赵启平的医术不错，单是这一点，他就对这个所谓的师弟印象挺好的，而且赵启平总是笑嘻嘻的很好相处，不像是那种无理取闹的类型，但这会儿他表哥这愁眉苦脸的，他不爱打听也免不了要关心上一句。
“吵架了？我瞧着人家脾气挺好的……”
“他脾气不好的时候你没瞧见！”谭宗明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，把酒杯拍在石桌上，那是特别的委屈，“我不就夜里头……我那不是太爱他了吗，至于为这点事情同我闹脾气！”
凌远一听这就不是个什么正经的话题，他知道他兄弟是个什么货色，不定夜里怎么欺负别人了，这还好意思委屈了……
“禽兽！”凌远对于他表哥的评价十分的简洁。
“哪个男人在床上不是禽兽啊！”谭宗明十分不服气，指着他表弟冷笑，“你也是成过亲的人，别水仙不开花儿跟我这儿装大头蒜了。”
“我至少没把人气跑吧！不对啊……”凌远其实有些好奇，毕竟然然也是个精怪，他不好意思打听是因为现在也用不上，但不代表他就不想知道，这会儿问的还是颇为认真的，“他不是个精怪吗？什么采阳补阳之类的不是对你不好吗？你这还能比人家厉害了？”
“那人家不是来报恩的吗……”谭宗明满脸的嘲讽，“怎么会舍得伤着恩公呢？”但说着说着他就蔫儿了，“我心里是真没底的，怕他有天要离开我，毕竟他原本要找的就不是我……”
凌远一听这个也把酒杯拍在了石桌上，“别矫情了！你是真不明白啊还是跟我装糊涂！”他很气愤，一个两个的整天拿报恩说事情，这跟他占了多大便宜似的，还能不能行了这一个个的！
“不是我自夸，就我那医术，普天之下找不出来几个！”凌远说着也去指他表哥，那叫一个鄙视，“你再看看你，萝卜和人参你分得清楚吗！人家跟你过了一年多了能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吗！他会不知道找错了？这都能守着你，那是真心的！我都看得明白，你装什么！”
谭宗明被他给说笑了，这赶紧安抚，“别生气嘛，我这是真的独守空房，人真离家出走了，我这也不是装的嘛。”
凌远不理他，自顾自的倒酒喝。
谭宗明也知道，他表弟是自己不痛快，也不是全在怨他，这一想他就明白了，不痛快的原因肯定在那小虎崽子的身上，他探问了一声，“孩子今夜留着杜府了？”
不提还好，一提凌远更难受，也不答他，只是喝酒。
“行了！胃不要了呀！”谭宗明说着夺了他表弟的酒壶，问了一句，“你是不是动了心了？”
凌远怔了一下，半晌后点了点头。
“嘶……”谭宗明倒抽一口凉气，他表弟的为人他自问是清楚的，但这两年未见，这变化是不是有些大了，他很带着些小心翼翼的又问了一句，“你……没干什么丧天良的事情吧？”
凌远想摔了手里的杯子！
后来又一想，别人会这么认为也不奇怪，他只好压着火跟他表哥解释，“我之前见过然然成年后的样子，我喜欢的是他的大人模样，对着个小孩子能生出什么心思！”
谭宗明松了一口气，“就说了咱家没有那种人！”他这又把酒壶给还了回去，亲自给他表弟斟酒，想着宽慰一下这不知为何又开始愁眉苦脸的人。
谭宗明虽然有钱，但是那双保养的很圆润的手指上面并没有戴任何的首饰，他日常的衣着虽华贵，但并不艳俗，为人也很是儒雅，交游也十分广阔，加之赵启平和方孟韦关系不错，他跟杜府也多有往来，自觉还是挺了解杜府里面的人的，这就愈发想不通他表弟到底是愁个什么了……
“你没有那种心思，杜将军和方二公子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别样的心思。我听平平说，人家对然然像是对自家儿子那么的爱，这还能委屈了孩子吗？就是住几天而已，你有什么可不放心的？”
这一说起来，凌远就更郁闷了！他原本不是个喜欢跟人说心里事情的性格，这可能是因为今夜多喝了几杯，话不免就多了些，“我不是要小气这些……”凌远说的很惆怅，“然然这一路上都未曾跟我分开过，我以为将来他长大了也会如此，但现在……现在才忽然明白，等他长大了，并不一定会选择我……”
“我当什么事呢！”谭宗明觉得他表弟简直是庸人自扰，白瞎了一张跟自己这么像的脸，自己的俊脸上何曾露出过他表弟这样的愁苦，他的脸上只有不屑，“那孩子是你养大的，你怎么教他，将来他自然怎么应你，这有什么可愁的！”
凌远那双漂亮的眸子都懒得瞟他表哥，“我要养大的是一个自尊自强顶天立地的……”他说着突然卡了一下，说“男人”明显不太对，然然不是人类，他这就改口，“灵魂！不是为我自己养大一个契弟！然然将来会有他自己的想法和选择，没有人可以勉强他，我也没有权利去勉强他做不愿意的事情。”
“哎哟！”谭宗明这会儿是彻底明白了，看来他表弟啊除了想太多以外，根本什么事儿都没有！
这货也不担心了，开始吊着个眼角梢儿奚落凌远，“从小我就觉得你心里住着个菩萨！这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，自己都爱的不行了，倒是要看他和别人双宿双飞……菩萨都没有你慈悲！”谭宗明说着伸手拍上他表弟的肩膀，感慨连连，“小远啊……你这是病！要治！知道吗……”
凌远一巴掌拍开他表哥的手，懒得再解释，这就又要去拿酒，被谭宗明眼疾手快的给按住了杯子……
“别喝了！显得你胃好还是怎么的！天儿不早了，赶紧的回屋睡觉。”谭宗明说着又笑，“哥哥反正也是独守空闺，今晚上可以勉强与弟同床共枕。”
把凌远给嫌弃的……就差扔一对白眼儿给他了。
谭宗明也不介意，死拉硬拽的拖着他表弟回了屋，他是好心，知道凌远身体不行，喝酒要控制，这他到了屋里还拍床呢，一边拍一边喊，“来来来……让哥哥用宽广的胸膛来安慰你忧愁的心……”
凌远都给他气笑了，指着他骂，“挺大一个人了，能不能要点儿脸！赵师弟哪儿哪儿都不错，就是眼神儿不济，怎么就能把咱俩给认差了！”
“不提这个还能做兄弟！”谭宗明不想再聊这个，开始自发自主的抖被子脱衣服，“早睡早起！这都不早了！”
凌远给他气的没法儿没法儿的，那睡就睡吧，这也撵不走了，又不是没睡过。
他刚到谭家的时候，谭宗明很喜欢他，大约是因为从小就被娘亲念叨的原因，这能见到一直被娘亲挂心的弟弟，自然是欢喜的，再加上谭家只有谭宗明一个独苗，家大业大的朋友也不能随便交，这能有个年岁差不太多的弟弟陪着，是非常幸福的事情，所以谭宗明对凌远很好。
谭母对凌远也很疼爱，特地着工匠打了两块保平安的玉佩，两个孩子一样样的待遇，拿凌远当亲儿子一样的。
这也是为什么赵启平会觉得玉佩是一样的，那是一块玉上雕出来的，不对着光去细看纹路，只看表面那就是一模一样的。凌远后来学医时常配些草药给他的表兄和他姨母，提神醒脑防蚊虫，那身上的药香自然也是一样的……
这坑的赵启平哟！但也合该是他和谭宗明之间的缘分，他若找的是凌远，以凌远的性格，绝不会让他报恩，纵然是找的对了，也结不出这样的姻缘来。
赵启平明白，谭宗明也明白，所以对于找错人这样的事情，大家都没有多去纠结什么。至于说他们两口子闹别扭，那跟人凌远是没有半文钱关系的。
所以谭半城这才要陪他表弟睡觉，两个孤独寂寞的人呀，互相安慰真真是极好的。
哪知道凌远刚躺床上，“蹭”的一下又坐起来了……
把谭宗明给气的，“能不能好好睡觉了，就至于这么嫌弃我！”
“然然回来了……”凌远也不看他，那表情跟梦游似的，说完这人就披衣起身，往屏风外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