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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楼诚衍生】只不过要生活

人物ooc,有私设,如果有看这文的亲,请多包涵~

谢谢亲亲们的小红心小蓝手和留言,真是对在下莫大的鼓励!太感谢了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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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5

救护车呼啸着往医院疾驰,急诊的白大褂争分夺秒的涌上车前,把车里担架上浑身是血的人抬出来,接着开始人力推着疾驰……

这算是附院里每天见惯不怪的一个画面。

但附院今天有些不太一样,他们的院长守在急诊,而从救护车里出来的那个伤者,穿着一身警服。

凌远接到通知的时候简直是不能自控的发抖,纵然那个重伤昏迷的刑警不姓李,他还是不能避免的揪心。

李熏然浑身都是血,但他不是躺着的那个,他在跟着担架车往医院里面跑。直到看见凌远,他才停了下来。

受伤的刑警情况很危险,一刀扎在左胸,离心脏只有几公分的距离,附院胸外科也都是精英,并不需要忽然出现的院长去安排什么,他们都没功夫搭理自己的院长,而凌远也不是为了下来指导他们,他就是为了下来找他的小爱人。

李熏然的情况很不好,一张脸惨白惨白,整个人的神情也有些恍惚,而且他的右手在抖,说抖不准确,应该是抽搐。

他看见他远哥站在他面前,他只说了一句话,“别怕,我没受伤,血是别人的。”

然后这孩子绕过凌远,往离他最近的卫生间冲过去,趴在池子上开始吐,但他吐不出什么东西,被胃酸灼的嗓子发苦。

凌远没有跟过去,他去护士站接了一杯热水,站在走廊上默默的等着。

李熏然吐过之后开始洗手,他手上都是血,他也分不清楚手上到底沾了多少人的血,他就是觉得脏。他身上更脏,衬衫长裤上全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血污,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刺鼻子的血腥,闻着反胃,想吐,熏得头都发晕。

李熏然缓了一会儿,头晕脑胀的从洗手池子边出来,接过凌远手里的热水,勉强的喝了两口。

凌远柔声的问了一句,“要不要换身衣服?我问过小赵了,他那儿有干净的。”

李熏然办过很多案子,受过伤,救过人,身上染血的时候很多,但唯有这一次,他觉得自己身上的血特别脏。

他也不知道凌远是怎么看出来他的状态不好,他现在没心思想这些,听人问要不要换衣服,这孩子点了点头。

李熏然跟他哥身高体重都差不多,所以赵启平的衣服他穿着也合身。这孩子换完衣服就去手术室外面坐着,他不让凌远跟着,但是赵启平执意要陪着他,这孩子也没有反对。

两个人在蓝色排椅上一个垂着头,一个仰着头。

赵启平忽然说,“我问过了,不致命。”

李熏然垂着头应了一声,慢慢说了一句,“我一直不知道该跟队长叫什么。”

赵启平唇角勾起一道弧度,带着些回忆的意味,“我记得你第一回见人家管人家叫叔叔。”

李熏然依旧是低着头,看不清表情,但他声音里也带上了些回忆的味道,“对,他当时把我抛的老高,让我叫他师兄,说把他叫老了不要紧,差着辈分可不行。”

赵启平看了弟弟一眼,接了一句,“他是爸爸带出来的,叫师兄没毛病。”

李熏然摇了摇头,“我入警队第一天就是他带的我,一直到现在,这么几年了,照理我该叫他师父……”他说着抬头看向赵启平,唇角带出些笑的弧度,“你还记不记得,小时候他老拿军用匕首给咱俩削苹果吃。”

赵启平点点头,也带出些笑意,“削的还花哨,切成兔子,刻成狐狸,我当时特别崇拜他,觉得他玩儿刀特别溜。”

“他枪法也很准……”李熏然说着,顿了一会儿,接着说,“我小时候觉得他跟老李不一样,他比较铁汉柔情,后来工作了跟着他,发现他跟老李一样,很多时候不近人情……”李熏然说到这里用力眨了眨眼睛,声音有些颤抖,“现在才明白,近人情要付出多惨痛的代价……”

赵启平没接话,他握住李熏然一直都有些微微抽搐的右手,过了一会儿才开口,“你们队就你一个人守在这儿吗?”

“他们跟副队回去审嫌犯了……”李熏然有些咬牙切齿,“我不想回去,我觉得恶心。”他缓了缓情绪,看着赵启平,然后抽回了自己的手,“你去上班吧,我没事儿。”

赵启平了解他弟弟,有些情绪,这孩子需要自己消化,别人在这里反而会妨碍了,他起身拍了拍李熏然的肩膀,离开时没有再多说什么。

 

凌远一直等在赵启平办公室的门口,见人过来了,他迎了上去,赵启平不等他问,直接就跟他说了,“具体的事情,然然没说,但是应该对他打击挺大的……”

赵启平说到这里,不由的叹了口气,“辛队对于然然而言,跟别的同事不一样。我们小时候爸爸没时间管我们,都是辛队哄着我们玩儿的,后来然然入警队也一直是辛队带着他,对于他而言,辛队既是教导他前进的师父,也是跟他并肩作战的兄弟,如今人伤成这样……”他没有再说下去,转而安抚了凌远一句,“别太担心了,然然还是很坚强的。”

赵启平说的辛队,就是李熏然他们队长,那个总是熊李熏然,“下放”他去反扒磨砺他的性子,勒令他回家休息高烧了的脑子……那个方正脸的汉子,如今这人正躺在手术室里。

凌远知道李熏然心里的担忧和害怕,他想去陪着,可又知道那孩子的一些坚持固执,所以只能站在走廊上面远远的看。

此时手术室外面守着的不止李熏然一个人,还多了一个牵着孩子的妇人,小男孩十来岁的样子,应该是辛队的儿子,那个妇人四十岁上下,应该是辛队的妻子。

凌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,但看那妇人的神情,应该是在宽慰一脸难过的李熏然。小男孩儿跑到李熏然旁边,两只小手牢牢握着李熏然的右手,似乎也是在鼓励着什么。

凌远心里有些感慨,这世上的好人始终都是围绕在好人的身边。他没有上去打扰,而是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。

 

手术进行了将近五个小时才结束,差不多都晚上九点了,好在手术很成功,众人也算能松口气。

李熏然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是放了下来,辛队的妻子劝着他回家休息,他不肯,他的这位嫂子也是有主意,把孩子交给他让他帮忙照看一晚上,“陪孩子吃过饭,睡一觉把孩子送去学校再过来,否则嫂子可不依你。”

李熏然没办法,只能接受所托,离开了医院。

他打电话跟凌远说了一声,然后打车送孩子回家。

 

小男孩留着个西瓜头,小鼻子小眼儿小圆脸儿胖墩墩的,看起来挺可爱的。他们两家关系亲近,逢年过节的多有往来,小孩儿很喜欢李熏然,觉得警局除了自己爸爸就然然哥哥最厉害,一路上问东问西的,李熏然也乐得回答那些十万个为什么。

两人吃过饭,小孩儿要陪李熏然睡觉。

李熏然乐了,“不是应该我陪你睡觉吗?”

小胖墩儿一脸的倨傲,“我是男子汉不需要陪的,妈妈说你才应该陪着,因为你很伤心。”

李熏然觉得很愧疚,他望着小胖墩儿明亮的眼睛,慢慢的问了一句,“担心你爸爸吗?”

小胖墩儿点了点头,但马上学着大人一般的口吻安慰出来,“医生说爸爸手术很成功的,而且爸爸自己也说过,为了公理和正义,牺牲自己的生命也是值得的,是光荣的!”这孩子说着小胖脸儿上全是骄傲,“我相信爸爸,也相信医生。”

李熏然觉得自己这见识还不如一个孩子,瞬间觉得自己被个十岁的小孩子给治愈了。他笑了笑,哄着小胖墩儿去洗了澡,陪着孩子在小屋里躺着。

他睡相差,等孩子睡着了,他自己悄摸摸去客厅的沙发上窝着,也不知道迷瞪了多久,忽然感觉到手机的震动。

电话是凌远打来的,凌远的话很简洁,“并发症,人恐怕是不行了,告诉我地址,我去接你。”

李熏然慌慌张张的给迷糊着的小胖墩儿穿好衣服,抱着半睡半醒的孩子上了凌远的车,天还没有大亮,路上车辆不多,他们的速度倒也不耽搁,可这也没有什么用……

李熏然一路上都没有说话,凌远宁愿他问出些什么,可没有,他一路上都咬着牙,一句话都没有说。

 

女人和孩子的嚎哭在医院是极容易听见的,但是凌远从没觉得哪次是像今天听到的这么揪心和难过的。

李熏然不肯哭,他红着眼眶,靠在墙上,咬着牙一滴泪都不肯掉下来。

赵启平告诉凌远,他们小时候辛队长喜欢逗着李熏然玩儿,把人往高处抛,有回是真脱手了,但是没摔着,李熏然吓的小脸儿煞白,噙着两包泪就是不肯掉下来,他们队长当时就说,“这小子吓成这样都不掉金豆子,将来肯定有出息。”

凌远明白了,这是李熏然独有的哀悼,但是他怕这孩子自己把自己给憋坏。

李熏然一直都不肯哭,帮忙处理完他们队长的后事,跟警局请了假,窝在家里面。

他跟凌远说有些事情想不清楚,为了不打扰他远哥休息,自己去客房睡,然后一窝就窝了三天。

凌远很担心,可是没有办法。而且他有时候会听到客房里传出来李熏然高声的争执,像是在电话里跟领导们争辩什么……这孩子一向不把工作的情绪带回家里,可出了这样的事情,李熏然能做到的,怕也只剩下不在自己爱的人面前暴露那些焦躁的负面情绪。

李熏然处理情绪的方式不能说完美,但是也不能去责怪什么。

凌远心里明白,李熏然的童年、少年他都没有参与,那些对于小爱人而言重要的人和事,那些理想和坚持;那些突然的失去;那些难过和悲伤……凌远能够理解,但是到底也是无法感同身受。这孩子不想拿出来打扰他,并非不想让他分担,而是一时无从去开口。凌远心里清楚,所以他并没有选择询问,他只是选择了陪伴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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